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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全书》编修缘起及主要原则

2000-12-0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朱杰人 我有话说

朱熹是中国历史上著作最宏富的学者和思想家之一。他的研究触角涉及到儒家经典的所有领域。据《四库全书》的著录统计,朱子现存著作共二十五种,六百余卷,总字数在两千万字左右。这还是个十分不完全的统计。

除了著作的丰硕之外,朱子的著述还呈现出形式多样化的特点。“述而不作”是从孔子即已开始的儒家传统。所谓“述”,实质上是一种借助对儒家经典的注解和诠释来阐发自己思想和理论的创作方式。朱子是利用这种方式构建自己理学体系最成功和最活泼的学者。他的《四书章句集注》、《诗集传》、《周易本义》等就是这一类著作中的代表。但朱子又决不是个“不作”者,他以大量严谨的理论著作为自己的理学大厦奠定了基石。《太极图说解》、《西铭解》等是其哲学思想的高度结晶。《通鉴纲目》、《名臣言行录》等是其史学理论的集中展示。而一部《晦庵文集》则是他理学思想的最后集结。朱子的另一类著作,如《楚辞集注》、《韩文考异》等是对前代学术遗产的整理和研究。这一类著作不仅显示出朱子深厚和广博的学术功力,更表明了他在不同时期的学术取向。为前代理学家编纂遗文,是朱子著作的又一种类型。他为程颐、程颢编了《二程遗书》、《二程外书》,为谢良佐编了《上蔡语录》,还为他的父亲朱松编了《韦斋集》。朱子还有一部与友人合作的著作——《近思录》。这是他居丧期间在寒泉精舍为母亲守墓时与吕祖谦共读周敦颐、程颐、程颢、张载的著作,共同编选而成。这是一本被称为“我国第一本哲学选辑之书,亦为北宋理学之大纲,更是朱子哲学之轮廓”(陈荣捷《近思录详注集评》引言)的重要著作。

在朱子生前即已有人开始编印他的著作。朱子逝世以后,裒集、辑录朱子不同类型和不同内容的著作以成书的现象。康熙年间,大学士李光地奉敕编修的《朱子全书》,是其中影响较大的一部,但却也是一部不全之书。所以,准确地说,自朱子逝世至今八百年间,还没有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朱子全集问世。

本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全球范围内发生了研究朱子的热潮。90年代初,中国内地的朱子学全面崛起。

1993年5月,世界朱氏联合会成立,作出了积极支持朱子学研究工作的决定。受此鼓舞,本人(时任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所长)倡议编修《朱熹全书》。这一动议得到国内外学术界和海内外朱子后裔的热烈响应和积极支持。安徽省古籍整理规划委员会主任、前副省长魏心一先生力排众议,指示省古籍整理规划委员会办公室支持以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为主主持《朱熹全书》的编修,并支持安徽教育出版社与上海古籍出版社联合出版。同年,国家教育委员会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批准《朱熹全书》正式立项,国务院古籍整理规划小组和新闻出版署也同时将此书作为重点图书立项。1994年,编修工作全面开展,至1999年底,历时5年,《朱熹全书》告竣。

如前所述,朱子的著作形态多样,体式各异、呈现出十分丰富多彩的特点。朱子的著作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形态:一、朱子自己的论著,如《文集》、《名臣言行录》;二、别人整理或编辑的朱子著作,如《语类》;三、朱子对儒家经典或重要文学、文化遗产所作的整理和研究之作,如《四书集注》、《楚辞集注》、《韩文考异》;四、朱子与他人合作的著作,如《近思录》;五、朱子整理和编辑的他人著作如《二程遗书》、《上蔡语录》、《韦斋集》。本次编修将收书范围严格地规定为朱子自己的著作(包括朱子与他人合作的著作,如《近思录》),朱子整理编辑的他人著作不包括在内。后人编辑的朱子著作,除《朱子语类》外,其他悉据文集、语录摘编、类编者(如《文公易说》、《朱子奏议》、《晦庵题跋》)一律不收。虽曾单刊行世,但已收入本编文集的朱子撰著(如《杂学辩》、《白鹿洞学规》)等不收。经考订,确定为后人托名朱子撰著的伪书(如《四书问目》、《或问小注》等)不收。

“全书”所收诸书之编序,按四部分类法,以经、史、子、集排次。分则独立,合为全书。

朱子著述,版本繁复。本次编修,以版本调查为先务,力求尽搜现存版本,择善而从。底本一般选择时代早、校刊精者,着眼于文字内容的正确与完整性,不刻意追求宋、元旧本。对校本,选用有代表性和影响较大的版本。同出一源者则尽可能选用祖本或相对较早的本子,或用后人的精校本。对校本一般不得少于两种。参校本则选用有特点、较重要的版本,数量酌情而定。

校勘以对校为主,本校和他校为辅,一般不作理校。用以他校的书籍,亦注意版本的选择。

校改原则:一、底本可确定为讹、脱、衍、倒者,改字出校。改字从严掌握。二、底本文字与他本有异,但文义俱通而难判是非者,一律不改字,出异同校。底本不误而他本误者,不出异同校。三、传刻过程中出现的避讳字,一律改正,并在首次校改时出校记说明。作者原本使用的避讳字,一般不改。四、古今字、通假字一般不改,不出异同校。异体字、俗体字径改成通行之正体字。

“全书”之附录,一为各书之附录,包括该书的历代书录解题、历代版本的主要序跋、名家藏书题记等。二为全书之附录,包括朱子的各种传记资料,如年谱、行状、本传、墓志等。

由于朱子著作体式差异很大,故“全书”所收诸书除必须遵循编修体例总则外,还视各书具体情况另拟补充体例。

《朱熹全书》从1993年酝酿到1999年书稿基本完成交出版社,到2000年出2本样书,整整经历了7年时间。按原计划,全书应在2000年10月出书,以纪念朱子诞辰870年和逝世800周年。但由于全书工作量太大,后期的编校工作又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为了保证全书的质量,使有史以来第一部朱子全集能够经得起历史的考验,我们决定,不抢时间,一切以保证质量为前提。但为了向朱子的诞辰献礼,我们拿出了两册比较成熟的样书。根据我们的计划,全书可以在2001年年底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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